所以,目前看来,一个统一的伊拉克和一个统一的叙利亚,无论用垂直还是水平的方式都已经无法治理。领导人的铁腕已经无法覆盖到国家的每一个角落,人民也不再信任彼此,不会主动寻求对话。要让他们保持统一,似乎唯有国际力量介入,把独裁者赶下台,清除极端主义,从头开始建立各方都认可的政治——这是整整一代人的工程,而且找不到志愿者。
怎么办?在后9·11的时代,我们有理由相信,除非该地区能产生像样的自主政府,否则人民会一次又一次地失望,他们的潜能永远得不到彻底释放,这就是为什么会有阿拉伯之春,这片多事之地仍然时不时会孕育出奥萨马·本·拉登(Osama bin Laden)这样的狂人,对我们构成威胁。
但这个必要条件似乎是不可企及的:我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后萨达姆时代的伊拉克领导人,仿佛是一些曾经被虐待的孩子,自己成为父母后也开始虐待孩子。伊朗人一直在鼓动建立什叶派霸权,令我们营造多元化的努力屡屡受挫。沙特阿拉伯、土耳其、科威特和卡塔尔的清真寺和慈善机构仍然在资助传道者和武装分子,让他们去宣传最糟糕的逊尼派极端主义。数以千计的穆斯林男人前往叙利亚和伊拉克进行圣战,没人去那里为多元化而战。
我可以说,在奥巴马对逊尼派民兵采取行动前,哪怕从美军战机上扔一个可乐罐下去,我们也需要坚持先让马利基辞职,建立一个全国性的联合内阁,其中要包括愿意接纳其他派别的什叶派、逊尼派和库尔德领导人。我可以说,这是伊拉克恢复统一的必要条件。我可以说,要是伊拉克分裂了,杀人成性的逊尼派民兵掌握了其中一块地盘,无论对我们还是全世界都不是好事。
但我必须说的是:我感觉现在这时候,要阻止分裂,既太晚又太早——说太晚是因为,不管社群之间原来有着怎样的信任,现在都已不复存在,马利基是不会去重建它的;说太早是因为,看起来伊拉克必须要分开一下,看看那将带来怎样疯狂而贫困的局面,然后各派才有可能和平共处。
与此同时,不可否认的是,从伊拉克这块新辟的、激进的“逊尼斯坦”上滋生的恐怖主义,可能会波及到我们身上。但是我们有国家安全局(National Security Agency)、中央情报局(CIA),有无人机,可以应对这个如今无时不在的威胁。
在实现多元化之前,欧洲经历了几个世纪的宗教战争,每一方都认为自己该称霸天下,大量种族清洗的行动创造了更加同质的国家。同时,欧洲也经历了启蒙运动和宗教改革。阿拉伯穆斯林也需要有这样一段经历。等他们想要这样时,或者受够了所有其他选项后,时机就到来了。在那之前,我们要保住几个礼乐尚存的孤岛——突尼斯、约旦、阿联酋、黎巴嫩和库尔德斯坦,要保住我们自己的民主,尽可能避免受到侵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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