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联储于北京时间30日凌晨宣布终结第三轮量化宽松计划。媒体的报道称,“他们对于经济和就业形势的乐观程度高于人们预期。”为抵御金融危机,补美国政府的财政亏空并刺激经济,美联储强行开动印钞机增发美元的政策持续6年之久,部分转嫁了美国危机,为自己国家的复苏“吸了一些世界的血”。
量宽政策欧洲日本后来也搞了,但成果微薄。只有美国的量宽成了真正的营养餐。根本原因是,美元既是储备货币,又是主权货币,由于美元在国际货币体系中占据主导地位,使美国掌握了全球金库的唯一钥匙。只有美国在这6年里真正打开了这个金库,然后在这两天把钥匙重新挂回裤腰带上。
美国2008年推出量宽时,世界舆论一片哗然,因为这无异于逼所有储备了美元的国家和机构为美国复苏凑点份子。如今美国政府和美联储有了更多信心,量宽得以弃用。对于世界的一路反应,华盛顿无动于衷。
这6年美国衰落被谈得最多,这段时期,美国积攒的对全球体系的控制力派上了用场。伊拉克、阿富汗让人看到美国力量的局限,但美国的综合国力仍远高于世界所有国家一大截,它用来确保美国在世界性危机中站到最有利的位置上,维护美国的超级大国地位,是非常宽裕的。
世界舆论日前刚刚炒作过,按购买力平价计算,中国的GDP已经超过美国,成为世界“第一大经济体”。这是中国崛起投射出的一个影子吧。但跟美国比,我们这个大国尚且多么单薄!
中国GDP主要还是低端经济活动支撑的,我们尚需高端经济力量以及金融体系能力建设的长征。除了经济,中国从国防到舆论实力、再到外交伙伴建设,都与美国有明显差距。与美国在世界上的一呼百应、前呼后拥相比,中国更像是拼命劳作、一分一分攒钱的苦力。
准确说,中国还不能“同美国比”。不停同美国做对比是已经流行于中外的奇怪思维方式。中国GDP何时超美国已成噱头最大的全球猜想之一,越来越多的人在把这两个国家相提并论,连我们自己也不能免俗。
但中美的千差万别就横亘在那里,促成它们的既有时间也有际遇,其中有些是不可复制的。比如美国人均占有世界资源的奢侈,它的超级霸权与这种奢侈的契合,站到了西方之巅。但这个奇迹可能就是人类历史上的一道流星。俭朴的中国形成另外的文化基因,多数人对民族复兴的想象恐怕也是“小康型的”。
“超越美国”很难成为中国的现实国策,中美力量格局未来的演变过程大概不会是对传统意义上颠覆和压倒的追求。中国军力有一天倒过来,形成今天美中这般差距的对美绝对优势,不会有一届中国政府做出这样的规划和政策设计。
中国需要做太多艰苦的工作,让自己更加强大。但中美都要定下神来,探讨21世纪大国关系形态的全新可能性。美国的金融霸权的确让中国和全世界感到不安全,而中国牵头组建亚投行,美国又予以高度警惕,把澳、韩等美国的盟国阻在门外。华盛顿在把“被遏制”的感受一点点送给中国人。
中国很清楚自己同美国的差距,如何化解它们是中国的、也是中美之间的共同问题。如果让在每一个领域奋起直追成为中国的唯一选择,这未必符合美国的利益,也决不是21世纪国际关系的理想局面。
美国垄断不了世界的发展机会,它的硬实力相对衰落是真实的,那么美国的利益最大化就在于增加现有国际秩序的弹性,而不是固守它的原有完整。在现实社会中,当一位老大的实力有所下降时,他的德就变得至关重要。在国际社会里,道理恐怕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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