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朱确
香港金钟、旺角等地区的占领运动已经持续了超过50天,随着学联代表试图上京的失败,占领运动已俨然成为一个文化问题,而不再是政治问题,任《苹果日报》如何头版头条地“吹鸡”,动员效果已与占领运动的初期不可同日而语,尽管学生们的诉求仍然存在,政治效果已明显不如预期,但运动背后隐藏的文化问题也逐渐浮出水面。
“黄丝带”一词,源于雨伞运动的参加者和支持者佩戴“黄丝带”作为表明自己诉求的标志,而“蓝丝带”则以反对“黄丝带”的姿态出现,并表态支持警察对其依法执法。笔者观察到一个有趣的现象,除了在占领区,地铁上、商场里、马路上,甚至是郊外公园中,也有佩戴“黄丝带”的个别人士,但是在上述地点却几乎看不到单独佩戴“蓝丝带”的市民。
有左派报纸记者向笔者抱怨“蓝丝带”明显“平民化”的论述,“动不动就是‘阻住搵食’什麽的,怎麽和别人的‘道德高地’比?”言谈间,大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架势。稍安勿躁,“蓝丝带”与“黄丝带”的较量,其实在于其背后被赋予的文化意义。
“黄丝带”标榜的是自由、民主、公义等“高级价值”,而“蓝丝带”反对“黄丝带”,自然被人贴上“反高级价值”的标签。事实上,笔者在“蓝丝带”集会的现场,也经常看到看似中产或者年轻的支持者,无奈本地传媒的镜头基本对准阿伯、阿婆,中字头媒体似乎亦无意寻找有“论述能力”的“蓝丝带”,成为媒体塑造“刻板形象”(stereotype)的共谋。
如果与“蓝丝带”聊天,会发现他们中的大部份人也认同公义、公平、民主等“高级价值”,更不乏高见者,但是正如一个符号对应一个意义,就比较容易宣传的道理,“蓝丝带”想在反对“黄丝带霸权”的同时,带出“高级价值”,可以预见是难上加难的,特别是媒体已经为他们贴上“基层”的标签,他们很难发出精英社会所接受的声音,只能被压抑。
另一方面,占领运动发展到现在,“黄丝带”之间的联系已经不是以“团体”为单位,而是以“自我认同”为主,既“无人代表我”,“我代表我自己”等,这也解释了占领区外,“黄丝带”经常以个人面目出现在人群中的原因。“蓝丝带”不同,他们需要凝聚起来,提醒“黄丝带”社会不接受“黄丝带霸权”,不过事实证明,“蓝丝带”的努力注定无用,因为“黄丝带”基本是个人主义者。
占领已经成为文化而非政治的问题,也是基于本栏上篇文章的观察,年轻一代的“黄丝带”,开始反思上一代的生产模式是否有效,他们提出的所谓“真普选”的诉求,并不可约化为某种选举制度(制度最终由人执行),而是颠覆现有的价值秩序。成为中国首富的马云说,香港的年轻人看不到希望,实这话不全对,不是看不到向上流动的机会,年轻人不觉得传统价值与自己有关,他们需要更多的私权力,需要更自我的工作和更自我的生活方式(也包括自己和土地的关系)。
而《苹果日报》、反对派政党、团体等,在这群学生中也不是绝对的主流,其动员效果越来越差。学生不再通过传统媒体寻找同路人,他们用facebook,用whatsapp等发送信息,你甚至不知道谁是消息的发放者,他们零散地聚集在一起,却继续用网络联系,然后联成网络。
所以,连反对派也逐渐开始默许学生回家,因为学生将这场政治运动,逐渐赋予了文化的内涵,先不急于做好与坏的评论,至少引发各个相关权力机构关注,不要错判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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