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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友:就算我真的不能唱了也不说退出

“昨天,张学友在台北正式推出已经让歌迷等待7年之久的国语专辑《醒着做梦》,纪念他入行30周年。现场播出的致贺短片云集了徐克、吴宇森、梁朝伟、梁家辉、谭咏麟、林忆莲、陈奕迅等30位影坛、歌坛巨星。

其中最让人感慨的是当年四大天王的悉数亮相,刘德华、郭富城、黎明都通过视频为张学友送上了祝福。记者会后的采访中,张学友表示对此意外很感动,他坦诚地说:“当时我们其实是彼此竞争的对象,私底下基本没有过什么交流,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像歌迷所想象的那样,所以今天看到他们出现,感觉很安慰。过去的都过去了,大家都在往前走了。”

张学友昨天谈到他的音乐人生时,始终坦诚,这让我们了解到他的成功从何而来:活得真实,唱得真实。

“要你放弃喜欢的东西是很困难的事情,所以我绝对做不到,就算我真的不能唱了,我也不说退出,音乐从来就是我生活的一部分。”

北青报:新专辑正式发行前您先拿出两首歌去播放,就是《用余生去爱》和《时间有泪》,主题都是与时光有关的,这种感慨是否也是您现在心态的一种体现?

张学友:其实就是巧合而已,没有故意要做成这样。我并不是创作歌手,需要找别人来为我写歌,那些音乐人老师有的是我出道以后才入行的,有的是和我一起走过来的,所以他们对我会有一个很主观的印象,就是在我身上看出很多岁月和时光的印记。

北青报:说到时间,您刚才也说过今年是您出道30周年,这个数字对您来说有特殊的意义吗?

张学友:没有,我没觉得有什么特殊的,这可能是因为我还没有想过退休之类的问题,所以今年对我来说只是音乐生涯中的普通一年而已。当然,现在我对音乐的认知跟15年前或是20年前肯定不一样,唯一的区别就在这里。我相信要是我继续唱下去的话,再看音乐和自己的发展,就又有进步了。

北青报:在香港像您这样地位和年代的歌手,比如许冠杰、谭咏麟、梅艳芳等等,都曾经说过想要退出乐坛的话,怎么您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张学友:他们说过退出,后来也又回来了,我就知道他们其实也是舍不得。要你放弃喜欢的东西是很困难的事情,所以我绝对做不到,就算我真的不能唱了,我也不说退出,如果有一天我又能唱了怎么办?我希望自己做决定的时候可以小心一点,虽然不好说是不是正确,但起码在我的角度来看是往正确的一个方向去做。我想要尽量开拓自己前面的路,能走多远走多远,能开多快开多快。

北青报:音乐在您的生活当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张学友:音乐从来就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从我几岁开始就是不可或缺的一样东西,它也将会是我永远的伴侣,会一直陪伴着我。

“我是一个经常会给自己很大压力的人,所以不想大家再给我套上太大的光环,我会承受不来。”

北青报:您做这张专辑用了7年时间,这是否也是您对音乐执著追求的一种体现?

张学友:磨了7年做出来的专辑并不代表就一定要比7个月做出来的专辑好,这个没有必然性,你们不要被这个时间骗了。只是做音乐、做歌手或是做什么都一样,都要忠于自己的感觉。之前我也想过是不是磨得太久了,要不就这样吧,可是我无法向自己妥协,做不出自己理想的那个样子我会很不开心。

北青报:就是说您要求自己达到完美才可以?

张学友: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完美”一说,所有事情都是只有更好,没有最好。就像我是个歌手,我唯一的使命就是怎么把歌唱好,是我自己觉得的“好”,和别人的评价没有关系,关键是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那条路。这个是经验之谈,也想分享给现在的年轻歌手。因为我以前也常会学许冠杰、谭咏麟他们唱歌,觉得跟着他们的脚步走就没错。可是后来会发现,光跟别人学是不成的,你必须走一条不同的路。

北青报:那么要是年轻歌手都走出了迥然不同的新路,您有没有担心过会被他们赶超或淘汰?比如您那首特别经典的《每天爱你多一些》,后来方大同和薛凯琪翻唱过一版,而现在在KTV里,年轻歌迷就更喜欢点唱他们的那一版。

张学友:卡拉OK主要是青年男女的一种娱乐消遣,所以从商业的考量来看,方大同他们的合唱曲有情侣的感觉,更适合人们唱卡拉OK的需要。所以这个没有关系,一首歌能不断地传唱对音乐人是件好事,不是说我唱了就永远只能这样了,这个歌就停留在这里了,如果它的生命可以用不同的方式延续下去,我觉得也很好。

北青报:对于歌神这个称号呢?现在的年轻人心目中的歌神很多,其中大多却还并没有您这样的实力。

张学友:我是一个经常会给自己很大压力的人,所以不想大家再给我套上太大的光环,我会承受不来。如果说歌神不是只给某个人的封号,而指的是大家认为唱得很好、是他所喜欢听的人,那我倒觉得歌神越多越好,这是我们的乐坛越来越繁荣的体现。

“我从来没有一个固定的、可以遵循的模式。我经常会走错路,然后再重新回头去找正确的方向,这也是一种很有意思的体验。”

北青报:您已经很久没有推出音乐作品,一度还以为您是不是打算慢慢淡出、就此退休了?

张学友:先要保证我不容易退休,做音乐是我自己很享受的事,前提是我真的还可以唱。其实我觉得现在唱歌还比从前来得更顺,可能因为经验与阅历的关系,不再有以前那么死用力的感觉,现在唱得反而比较开心一点。

北青报:是不是对您来讲,现在唱歌已经不仅仅是工作,而是有了更多意义和乐趣?

张学友:对,比如探索、寻求更多改变和可能性。因为我毕竟不是科班出身,不像有些歌手那样接受过正规的声乐训练,所以我从来没有一个固定的、可以遵循的模式。我经常会走错路,然后再重新回头去找正确的方向,这也是一种很有意思的体验。

北青报:您这张新专辑就很有探索意义,音乐风格不是太主流,还有配合交响乐,这是出于什么样的创作契机?另外您在1996年的《爱与交响曲》专辑里也和交响乐团有过合作,两张专辑间有什么联系吗?

张学友:新专辑和《爱与交响曲》是不一样的,因为那是一张现场表演的专辑,那场表演是卖票的,要考虑到商业元素,因此都是很主流的流行音乐,加入交响乐只是为了点缀气氛。而这张专辑受埃尔顿·约翰的影响更大一点,他在80年代曾经和墨尔本交响乐团做过一张现场专辑《力量之旅》。我好喜欢那张专辑,过几年拿出来听,再过几年又拿出来听。

我一直很想也做这样一张专辑,但是很困难。因为埃尔顿·约翰的音乐造诣很高,他给交响乐团的编曲非常棒,即使已经过了快30年,现在想达到那样的高度都不容易,而且你还不能和他的风格完全一样。这需要一定的功力,这个功力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之前制作人做了一些歌曲给我听,我觉得并没有跳出埃尔顿·约翰的范围,旋律虽然不一样,但感觉很一样,这不是我想要的。后来我们才换了现在这种曲式,加上一些弦乐。

北青报:这种探索和突破从您上一张爵士专辑就已经开始了吧?

张学友:是的,我总是想做一些新的尝试,不过讲老实话,上一次的尝试并不成功,应该可以做得更好一点,这个我要坦诚地检讨。那张还没有做出我所追求的感觉,就是把爵士跟流行做一个很好的结合,我希望下次有机会可以做到。

文/本报记者 崔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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