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在训练中。李云鹏摄
【主人公名片】总参某陆航旅副大队长、少校飞行员卫国
【强军座右铭】能打胜仗的本事，来自一招一式的苦练
下滑灯、场界灯、跑道边灯……随着一排排飞行灯点亮暮色，春节前夕，京郊某机场上十几架直升机振翅欲飞，总参某陆航旅马年的最后一场飞行训练展开在即。
经请示上级同意，记者随该旅副大队长卫国所在机组登机，近距离感受这次简单气象条件下的夜间带教飞行训练。
课目冠以“简单”二字，训练却并不简单。临开飞前，该旅参谋长陈实再三强调夜航的风险：夜间缺乏参照物，难以判断飞行姿态；暗夜飞行，新飞行员容易心理恐慌，出现操作失误……
从坐进副驾驶位置那一刻起，带教飞行的卫国就一脸严肃，对操纵飞机的年轻飞行员黄礼不断提醒。当塔台发出起飞指令后，黄礼稳住杆、上提总矩、蹬舵……直升机缓缓起飞，卫国仍然丝毫不敢大意，始终手不离杆、脚不离舵进行着同样的操作。
“飞翔，其实并不自由。”此前卫国简述其10年飞行经历时的一句感慨，用在此时恰如其分。卫国的飞行之路颇具传奇色彩。入伍之初，他是汽车驾驶员，后来考学提干改学机务，但还没毕业就被招收成为一名飞行员。
卫国也曾像眼前的黄礼一样跟教学飞。只不过，他学飞的课堂，是在汶川地震救援的崇山峻岭之间——
当邱光华机组折翼蓝天的消息传来时，在灾区上空跟飞的卫国“虽然第一次产生了飞行恐惧，却前所未有地对飞行强烈渴望。”卫国说，因为下一次任务可能就是他上，他必须要像“老飞”那样，飞出过硬本领，飞出非常血性。
这样的心情，此刻也体现在他带教新飞行员时的严格要求上——
“悬停！”直升机正平稳向前时，卫国突然下达口令。飞行员黄礼骤然紧张起来，不停地操控杆舵……卫国则目不转睛地盯着仪表盘上不断变换的数据——对于这个直升机飞行的基础动作，他要求精益求精、分毫不差。
关于卫国精准驾驭战鹰的能力，有不少故事在该旅传为佳话。
2012年夏，一次夜航返场，就在直升机开始下滑着陆时，突然右发停车，机身急速偏转下坠……飞行员吓得手脚僵硬。危急时刻，带飞的卫国一边大喊“松手”，一边使出全身力气拉杆蹬舵，待机身改平时，距地面已不到3米。事后了解，卫国成功处置的，竟是该型直升机的首次夜间停车特情。
那年秋天，东北某林区突发山火，卫国奉命驾机运送消防员。当时火势凶猛、浓烟蔽日，仅有两个篮球场大的平地可供着陆，稍有差池就可能机毁人亡。卫国硬是凭借出色的操控技术，把直升机降了下去、飞了出来。
“一个动作是否能飞到位，可能直接关系一次任务能否完成。”卫国说，决战“一树之高”，听上去豪迈，但能打胜仗的本事，必须得一个课目一个课目、一个架次一个架次脚踏实地苦练。
夜航训练仍在继续，直升机高度在攀升，飞行在提速。不知不觉间，直升机已开始折返。突然，机身一阵抖动，记者一个趔趄差点从座椅上跌下。
“有云！”话音刚落，卫国一把握住操纵杆接管飞行，一连串干脆的动作将直升机稳住。微光中，一个个云团迎面扑来，直升机如同飞行在黑暗隧道。卫国一边圆睁双眼盯着飞行仪表修正飞行姿态，一边在口中复述夜航穿云操控技巧……那场景，就像一只老鹰带着雏鹰在穿云掠风。
其实，“老鹰”卫国并不老，他和同为“80后”的我军陆航部队一样，都只刚过而立之年。只是，在众多急难险重任务的打磨下，他飞翔的翅膀已相当坚实。抗震救灾、奥运安保、森林防火、搜救“神舟”飞船……记者参观该旅旅史馆时，卫国和战友们的成长轨迹一目了然。该旅参谋长陈实说，随着实战化训练不断深入，这条轨迹正由单机训练向多机型战斗训练拓展，从本场飞行向陌生地域、海上飞行延伸。
夜航结束，走出机舱，记者提出进一步采访卫国，他却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地连连婉拒：“我只是个普通的陆航飞行员，没啥可写的！”说完，他转身跑向塔台，背影消失在夜幕中。
陈实告诉记者，今晚，卫国还要参加两批带教飞行，一直飞到午夜。短暂休息过后，战鹰又将向着漆黑的夜空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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