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犀牛智造工厂内部生产线。\受访者供图
反垄断旋风席捲科网行业，对於深陷“流量焦虑”的互联网巨头来说，未来的目标是“只惦记着几捆白菜”抑或星辰大海？如果将这个问题放在犀牛智造CEO伍学刚的面前，他会给出自己的答案──“新製造”。犀牛智造是阿里巴巴保密孵化了四年的项目，公司通过云计算、人工智能、IoT等高科技赋能，将服装行业平均1000件起订、15天交付的流程，缩短为100件起订、7天交货。“有了‘犀牛’，每位商家都能成为ZARA。”\新时社报记者 俞 昼（文、图）
白色的车间内，工业机械臂前后移动，将选择好的布料放置在凹槽内；机器人通过扫描，给出面料利用率最大的剪裁方案并自动切割；工厂上方，传送带载着一件件未完成的衣物来到埋头工作的製衣工人面前，另一边，靛蓝色的牛仔裤瞬间被激光灼烧出各种时尚的“水洗”印记；仓库内，物流机器人稳稳地将一人高的货物运到指定的货架……
机器比人累，屏幕比人多。“与其他行业相比，看起来光鲜亮丽的服装业，其实是一个劳动密集、且利润很低的行业。”在前优衣库全球供应链负责人伍学刚看来，三万亿的市场规模，虽然盘子足够大，痛点却也足够多──对市场反应慢、库存积压，导致大量的品牌和企业举步维艰。此前，服装行业的规律是以产定销，例如预计今年秋冬能卖出2000万件羽绒服，夏天就提前生产出70%的量，等到秋冬季销售良好的话，再追加订单。一旦销售出现问题，前期生产堆积的库存便足以压垮一家企业。巨头也不能例外，服装品牌H&M就曾被媒体爆出焚烧了60吨库存。
事实上，服装行业柔性化生产的呼声由来已久，却苦於技术、管理能力的限制，连基本的信息化都难以实现。“阿里在云计算、人工智能、IoT等领域有技术积累，且对商业场景非常友好，自建工厂进行数字化改造，推动对服装行业的根本性改变是有可能的。”伍学刚介绍称。
码农跨界 被产品经理怼哭
伍学刚四年前向阿里总裁张勇应下军规，一切保密，对外不能发声，对内不能参观。也因此，在招人时面临了巨大的挑战。“许多候选人以为这是个‘野鸡部门’，以各种理由推脱着不肯来。”就这样，他从“光杆司令”开始幹起，终於在2018年农曆新年后搭起了一个二、三十人的产品团队，队员背景五花八门，芯片、电商、视频软件、智能物联网等不一而足。
“我以前连服装厂都没见过。”工程师肖长宝曾在英特尔待过，他向记者感慨道：“真的是怀着造芯片的心来做衣服了。”在此后的八九个月裏，一群码农跑遍了全国各地的服装厂，还远赴日本学习丰田的先进製造流水线，再结合互联网技术、产品的所长，一步步描绘出犀牛智造的前景轮廓。
1989年出生的李燕高中毕业后就在福建泉州的服装厂打工，2018年初被招入犀牛智造工厂，担任一群程序员们的“老师傅”。谈及刚入职的感受，李燕用一个成语来形容──鸡飞狗跳。刚开始码农们并不了解服装製造业，开发了大量没用的功能组件，遭到了一线工人吐槽，甚至有产品经理直接被怼哭了。“我只能从最基本的技术开始教，怎麼封嘴、合侧缝、合后浪……把工厂裏服装製造的每一个环节都让他们手把手去操作一遍。”
2018年9月，犀牛智造工厂正式投产，最初主攻牛仔裤的柔性生产，并首次在服装行业内搭建出一个中央厨房，对小批量採购的牛仔面料进行多轮检测和处理，使其符合国内的相关标準，再通过信息化产品进入生产环节。
优化算法 预测销量精準备货
“算法是指导机器学习的精髓，就好比人类的大脑。”伍学刚带记者来到工厂的一个项目室裏，样板师正拿着无数条不同设计与版型的牛仔裤，一一向绘图师们介绍工艺和部位，后者在电脑上用CAD软件画出一张张标註好工艺、部位名称的牛仔裤图，再由程序员“餵”给“大脑”，让它越来越聪明。
“第一期调教出来的‘大脑’很争气，识别的精準度在80%。经过一个季度的不断优化、迭代，识别精度提高至90%以上，并且识别的服装品类从牛仔裤扩展至T恤、POLO衫、卫衣等。”伍学刚骄傲地说：“与此同时，这个软件还能根据订单量和面料尺寸，给出面料利用率最大的剪裁方案。”
同时工厂裏无处不在的IoT设备可即时採集生产过程中的数据，为工业大脑提供源源不断的数据养料，推动算法不断优化。“由於工厂全部实现数字化，基於物联网的布局，我们的每块面料都有自己的身份ID，不用‘人找货’，而是‘货找人’，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地挖掘机器智能的潜力。”通过数据与设计、生产端的打通，犀牛智造工厂可以实现销量预测，精确到未来一个月能卖出多少件；而且订单极致的小，将行业平均1000件起订、15天交付的流程，缩短为100件起订、7天交货。“这个速度，比行业内以柔性化供应链著称的ZARA还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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