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天津的民间艺术,泥人张一定是最亮丽的招牌之一。作为首批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项目,它已传承了一百多年。但与许多非遗项目的没落甚至濒危不同,泥人张依然焕发着勃勃生机。时代更迭,人们的审美趣味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种艺术何以能经久不衰?日前,中宣部组织中央媒体团下基层,走访泥人张彩塑工作室,向工艺大师们取了一回“经”。
生于市井,亲近百姓
泥人张,由清末时期的民间手工艺人张明山所创,这种彩塑造型生动传神,色彩简雅,表现题材以人物肖像和戏曲故事为主。与敦煌、麦积山等古代造像的宗教性不同,泥人张从诞生起就取材于市井、亲近着百姓。
这是一门关于生活的艺术。“泥人张旺盛的生命力,就是因为接地气。”泥人张彩塑工作室主任、一级美术师傅长圣说。
接地气,这是从“祖师爷”开始就形成的传统。为塑造一个理发匠的形象,张明山走了不知多少家理发馆,观察理发匠的动作、手势、剃刀的拿法。塑制完一个吹糖人的塑像,他也会请吹糖人师傅来提意见。“对人的面貌和体态要多记,记多了,脑子就开了。”张明山的教诲,至今仍然在这一行当代代相传。在他看来,如果遇到困难,塑制进行不下去了,就证明艺人对生活的观察还不够深入细致,他教导后辈,这种时候一定要“多看、多记、多想”。
上世纪50年代以后,泥人张由家族传承转为社会传承,并于1958年成立了工作室,涌现出众多优秀作品。而从这些作品中,人们往往能看到时代的印记。
“这是交公粮那个时期做出来的吧?”在陈列展览室,一位参观者指着一尊名为《颗粒归仓》的彩塑问道。彩塑上,一个小朋友高举手中的粮食,几只大白鹅围在他身边伸长脖子争抢啄食。得到讲解员肯定的回答后,他高兴地说,“我就说嘛,不是那个时代,不会有这样的作品!”
深入生活,紧跟时代
生活是艺术的源泉。为了保障泥人张的创作活力,工作室已经形成了制度化的机制来鼓励工艺大师们深入生活。每年,工作室都会组织他们到各地采风,寻找创作灵感与素材。
在这样的创作背景下,贴近生活、贴近时代的艺术形象源源不断地诞生。在2013年的 “讲文明树新风”公益广告中,泥人张有大批作品入选,变得家喻户晓。而知名度最高的,大概要数“我的梦·中国梦”和“少年强·中国强”。
不久前,中宣部部长刘奇葆同志到天津文艺界考察,将“我的梦·中国梦”中所塑造的小女孩亲切地称为“梦娃”。而“梦娃”的形象,就来自于作者林钢多年前在河北的一次采风。“那时我就住在老乡家,有个叫二妮的小孩给了我特别深的印象,去年公益广告中国梦形象征集,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她,做出了这个彩塑。”
“少年强·中国强”则是作者刘从越在日常生活中观察积累的结晶,“当时就是看到两个孩子在建筑工地边上玩顶球的游戏,觉得很有趣。”刘从越说,“我顿时想到,我们的下一代不能只学知识,也要锻炼强健的体魄。”
现在,泥人张的作品还是以农村生活场景中的人物肖像为主,但工艺师们也意识到,不想被时代甩下,就不能忽略城市。“其实,搞美术的很多都倾向于回避城市和工业题材。”傅长圣解释说,这类题材不好表现,造型线条太直,缺少“味道”,“但我琢磨着,也许是我们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
傅长圣开始有意地探索如何表现城市生活。思来想去,他选择了“侧面出击”。《停车场上》和《舒服》等作品就是这样诞生。《停车场上》以一个正在指挥倒车的老大爷的形象,从侧面反映了城市的发展和汽车的普及,表现了人们的美好生活。《舒服》塑造了一个满身疲乏、正在泡脚的农民工,将他那微觉水烫却又感到十分舒坦的神情、手上的伤口甚至脚上的皮肤裂纹都表现得栩栩如生。
努力面向市场,几乎是每个非遗项目都会面临的课题。如今,泥人张彩塑工作室的作品还是以研究、展览为主,由于费时较长、成本较高,市场需求量还不大,现在作品主要用于收藏或作为礼品。为此,泥人张也在想办法扩大宣传,让更多市民认识到彩塑的魅力。
100多年来,泥人张的一代代传人,就是这样维持着这门艺术旺盛的生命力。源源不断的灵感,自生活中来;只要岁月的长河延续,艺术的传承就决不会枯水断流。正如那句小诗:
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记者 周飞亚)
扫描本文章到手机浏览
扫描关注新时社官方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