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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宽以待人 孝敬公婆的好媳妇

(中国新闻时訊通訊社特约記者陈运发)   本文作者河南鲁山退休教师王爱琴   

    上世纪七十年代的某天上午,大队会计来到我家,面带微笑,还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大嫂,今天上午公社下来三个人,检查督促春耕生产,又要麻烦您给准备午饭了。” 母亲想都没想,应声答道:“中,放心吧。”
         母亲是村上出了名的好茶饭头,不起眼的食材,她能做出格外香甜可口的饭菜,特别是擀面条、烙油馍,那叫一个绝!面条筋道、细长,油馍层多、软香。去过我们村的公社大小干部,几乎都 吃过我母亲擀的面条,烙的油馍,所以,只要一来,就会点名到我家吃饭。大队干部也不用商量,就去找母亲派饭,母亲也就会有求必应,这好像已经成了习惯和默契。像这样的差使已无法用“一次、两次、” 来计算了,虽然客人每次都会留下些许钱和粮票,但在那个年代,在极其贫穷的农村,招待客人可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平时家人很难吃到白面馍、煎鸡蛋,更不用说吃肉了。尤其是我家,得把好的食材攒着招待客人呀!所以早饭晚饭,大都是玉米面、红薯面糊涂,或玉米糁,汤水能照见人影,每当有红薯的季节,几乎是清水煮红薯,中午,一般肯做面条,说是面条,一家八口人,只会和拳头大小一团绿豆或黄豆掺红薯面,为了乱锅,母亲总是把面条切得很细很细,就跟现在超市里卖的龙须面一样细,添上一大锅水,放进去三四团野菜,放点盐,用筷子蘸着滴上一滴油,那叫一个香呀,我都能喝上三大碗,
    别看母亲给我们做饭这么精打细算,甚至可以说是抠,可是一旦大队派饭或者有客人来家,那可就不一样了,大方得很:你看,纯净的绿豆面条细细长长似龙须,几根青菜,放上葱花再加好几滴香油,老远都能闻到醉人的香味儿,还有白面烙油馍,油多层多软又香,以及金黄的煎鸡蛋,有时还会杀上一只小鸡,让人眼馋、嘴馋、心更馋,只好躲到院子外面喝稀饭,免得流口水丢人现眼!
所以,我们兄妹有时不免会小声嘟囔着埋怨几声 :“好东西都让别人吃了,给那一丁点钱和粮票够啥?多吃亏!” 母亲一听,马上严肃起来,教训我们说:“你们都给我记住,对待客人要有礼貌、要厚道,哪怕自己不吃不喝,也不能亏待了上头来的公家人,别说人家给了咱们饭钱,就是不给,咱也得照样管好饭,人家多不容易,抛家舍口的来咱这儿,为咱庄工作,再不让吃饱吃好,良心哪去了?常言说‘好东西自己吃了填坑,别人吃了留名’,咱也不是图着留啥名儿,可是能为队里做点事,自己吃点亏,心里踏实呀!” 
    在母亲的感召和教育下,宽厚待人,就成了我们的家风,兄妹六个,成家以后,都很自然地学会了母亲的待客之道,家里一来客人,也不管关系亲疏远近,都会倾其所有,让客人吃好喝好,心满意足地离开。除此之外,我们都秉承了母亲那宽厚的胸怀,为人处事,从不想着占人便宜,总感觉,吃点亏,心里踏实,偶尔,遇上比我们还实在的人,自己少花钱了,或者多占什么东西了,好长时间 心里都会不舒服,甚至自责。

    母亲十七岁就嫁进了我们王家,四个姑姑当时还小,最小的四姑比我大姐只大了四岁,都和母亲的关系特别好,你疼我爱,直到终老,不光是因为母亲能干,更重要的是对她们亲如姐妹,对二老公婆不计前嫌,以德报怨,孝敬有加。
    上点岁数的人都知道,一九六零年连续三年自然灾害,又加上苏联老大哥翻脸无情,撕毁合同,撤走专家,强行逼债,致使还未站稳脚跟的新中国,面临种种危机,成为新中国史上有名的饿死人年代,那时,在毛主席、共产党领导下,全国人民没有被困难吓倒,上下一条心,勒紧裤带渡难关,实行一个村子把各家的粮食、灶具、以及生产工具都集中到一起,合成一个大家庭,史称‘大伙上’,按照小家庭里的劳动力强弱、人口多少、岁数大小分配食物,棒劳力或技术工口粮最多,不能干活的老人和孩子最少,【我父亲是牛把式,属技术工】。当时姑姑们都相继出嫁,我们兄弟姊妹六个还小,爷奶对邻居私下里说“可不能为了那六个小猪娃饿死了俺这棵独苗!”硬是逼着父亲跟我们分家,他们三口大人过,可想而知,当时母亲有多伤心,我们的日子有多难过!我那时只有五岁,整天饿得抬不起头,和三哥一人抱着一个门墩,支撑身体,有时实在饿了,就会偷偷的去地里薅一种叫老豆秧的野草充饥,弄得满嘴都是青泡沫。记得又一次,我正在津津有味的吃着,被大姐一把夺下,哭着把我拉回家,从破旧的帆布包里掏出一块在工地上分到的菜团子,让我吃,大姐看着我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眼里含着泪,脸上堆着笑----
    当时,稍大一点的哥姐都去参加劳动,每天去火上领饭就由二哥和三哥负责,一次去火上领饭,由于路上贪玩,去得有点晚,伙食长说:“恁家的馍没了,恁爹领走了”,两个哥哥一听,蹦着就哭,伙食长看着两个哥哥哭得可怜,就一边哄他们不哭,一边把蒸馍篦子上掉下的碎馍渣收拾收拾,放进哥哥拿的篮子里,让他们带回家。他们回去说了原由,母亲满含热泪,对我们几个说:“咱可得记住人家的好,等以后有了,要好好报答人家”。
散伙了,爷奶不言一声,锁上门,一起去走闺女家 ,一走就是三四天,父亲进不了家门,又没脸去我们家,勉强熬了两天,实在没办法,就去求大队会计去跟母亲讲情,母亲二话没说,放声大哭,仿佛要把心中的委屈都释放出来,把一切怨恨都掺进泪水里,洒尽流干----。哭罢,脸一擦,一声没吭,去到牛屋把父亲的破行李搬回了家,我们这才算又和父亲成了一家,所以,我们几个从小就在心里对父亲怀有极大的不满,可是,碍于母亲,谁也不敢太放肆。
    爷奶对我们的种种不是,好像根本就没发生过,平时只要有好吃的,母亲总是先让我们给爷奶送去,然后才允许我们吃。我印象最深的是每年的八月十五,我们每人只能分到一小块月饼,可是给爷奶的却总是两个囫囵的;每到换季,母亲最先拆洗缝制的是爷奶的衣服。还时常教育我们 ,必须知道关心老人,孝顺长辈,好几次把我们姐妹三个叫到一起,进行特别教育:“恁仨给我记住,将来出门到婆家,一定得像对待亲生父母那样孝敬公婆,哪怕他们有错,甚至做了伤害你们的事情,也不能记仇,更不能不孝顺,因为,是他们把你们的男人生到世上,养大成人,并娶你们进门,这就是他们最大的功劳,就这一项,你们就没有理由不孝敬公婆!” 这样的嫂嫂,姑姑们能不感激吗?她们 的关系能不好吗?这样的妻子,丈夫能不感恩戴德事事服从吗?这样的母亲,子女们能不尊敬孝顺吗? 
    在这样宽厚仁慈、而又要求严格的母亲 影响教育下长大的我们,在必须孝敬公婆的家教中成长为人妻的我们,能做出不善待老人,不孝敬公婆的事情吗?记得当年二姐和公婆分家时,母亲的第一反应就是‘丢人,不去她家了,跟人家分家!’其实是人家老人要求分的,整整过了一年多,实在应记外孙,才又开始去二姐家走动了。
    我公公九十一岁去世,走前的最后一顿饭,是我亲手喂的;达【公公的弟弟,没成家】八十岁那年不幸患上了胃癌,几次住院,都是我一人伺候【老家人都忙,我家离医院近】,同病房的人都以为,我是他的亲闺女;婆婆今年九十五岁,从去年起,脑萎缩越来越严重,得了人们常说的‘老年痴呆症’,特别的不好照看和伺候,看过电视剧《守望幸福》的人们都知道其中的滋味。老公是班车司机,经常出车还住站不在家,基本上都是我在忙碌,虽然有时熬得头晕目眩,疲乏无力,但是从来没有为伺候老人有什么怨言,只是开始和哥家轮流照顾了。从春节前开始让丈夫也请假了,帮忙细心照料老人,唯恐哪会儿照顾不周,老人被磕了碰了。同时也是为了让儿子亲自在老娘跟前尽尽孝,免得留下“子欲养而亲不在”这一人世间最大的遗憾。

    有因就有果,我们兄弟姊妹几个的家庭都很和睦,后代子孙们也都很懂事,从小就知道孝敬老人,毫无疑问,这些都来自于我们母亲的谆谆教诲和严格的家风家训 ,我为有这样的母亲而自豪,为有如此廉洁、严格的家训而感到宽慰。她将影响和激励着我们的子子孙孙,自觉遵守,自觉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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