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那天中午送小朋友回家的时候正下着雨。
我撑着伞,小心翼翼地避着脚下泥路凹陷形成的小水潭,齐膝的杂草扫过,给裤子留下了一道道的湿痕。身旁的映云小妹妹却突然抬头,怯生生地开口了:老师,我们是不是明天就上完课了?猛地一愣,没顾得上看路,脚下一滑,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原来不知不觉中,日子一晃,就要和小朋友们挥手告别了。
还记得刚来的时候,十五个人在漫天的灰尘里清洗住处和教学地点,一个个在炎炎夏日里忙得汗流浃背灰头土脸的,怨言也顾不上说一句;悦悦和另外几个队友没地方睡,跑上天台打地铺,笑曰欣赏璀璨的星空;住所四面是竹林,一到晚上不大的房间里乱窜着各种叫不出名字的虫子,大的小的咬人的不咬人的;没有厨房,在走廊摆上桌子架上电磁炉就可以炒菜做饭,虽然也为此烧掉了两个插座,但我们还是端着碗在走廊扒着那尝试着做出来的饭菜直嚷好吃
这样的日子,我们居然就这样过来了。
我有些分神,回答也不太顺溜了:呃是吧竟是难言的不舍。映云又低下了头,眼皮也耷拉了下去,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随即她又抬起了头,一脸认真地问:那你以后还会来吗?
我以后还会来吗?我也同样问着自己。
我不由得俯下身去,轻声对她说:老师们以后可能不会来了,因为有活动也可能是去别的地方,可能你以后也会遇到像我们一样的老师,好好学习就好。想了一下,又说:你好好学习,以后也去教别人好不好?
嗯。映云脸上露出浅浅的笑,郑重地应下,像是许下了个极大的承诺。
即使现在三下乡结束,宅在家里在房间里吹着冷气看着电影,仍是不由得回想起这些天的一幕幕。说我们三下乡不苦,那是矫情的敷衍。悦悦和启城每天六点起床给我们做早餐,然后和我们步行两公里去给孩子们上课。大热天里临时教室又闷又热,风扇都是我们自己带过去的,开到最大档处夹着热气呼啦啦地吹着,直到后来村长过来视察颇为敬重地给我们装上了两台吊扇中午回去太赶,后来小伙伴们干脆横七竖八地往沙发一躺,倒头就睡,到点了迷迷糊糊起来,用水胡乱抹一把脸,迎接孩子们,开始上课住处虫子多,很多队员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咬伤,李婷脖子至锁骨处更是有了大面积的伤口,看得心直疼
然而即便如此,回想三下乡,脑子里首先浮现的还是孩子们那一张张纯真的笑脸。
无论是沂锋师兄主讲的音乐讲堂、趣味横生的伪3D投影仪和水火箭的制作课程,还是豆芽同学精心准备的科普教育,抑或是海龙表演和传授魔术,孩子们的参与热情都很高。每当有提问的时候,一个个小手争先恐后地高举,唯恐被落下。每每站起后一张小脸总是涨得通红,讲出答案又急急坐下,环顾四周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画册填色课上,即使是没有专业的美术知识基础,孩子们的颜色搭配出奇地和谐,教室里都是低头认真作画的身影,稚嫩的声音不断传出:龙虾平时看着都是红色的,太可怜了,我要赋予他五颜六色。紫色的长颈鹿?因为我喜欢紫色呀!孩子们在自己创造的缤纷世界里肆意飞扬,似乎也化作了那一抹最靓丽最快乐的色彩。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们也随着三下乡的结束回归原来的生活轨道。也许一切都没变,也许一切都变了。其实我们并不奢望他们能在短短七天的课程里学到些什么,但正如队长刘柏杨所说,此行不过是在孩子们心中播下一颗种子,希望这颗种子会慢慢发芽,成长扫描本文章到手机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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