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深圳5月16日电(记者周科 陈宇轩 王丰)当神话故事搭上5D技术,以强烈的艺术效果震撼人心时;当传统出版物借助有声阅读APP,呈现全新的阅读方式时;当课堂教学、景区展示通过VR呈现,变得唾手可及时……还有一批传统的古老工艺,只能靠一针一线、一笔一画、一捏一揉的手工劳动创造而成。
女书习俗、黄梅挑花、土家族织锦、油纸伞制作技艺……在15日闭幕的第十三届深圳文博会上,一批植根于我国历史文化沃土的传统手工艺非遗项目及其传人集中亮相,却难以吸引更多年轻的目光。
“非遗+”初现活力
“手拿针线挑新衣,为了宝贝过周岁。我夫今年三十岁,生下这个小宝贝。”在文博会非遗展馆,石九梅老人的挑花小调吸引不少观众驻足。
今年66岁的石九梅,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黄梅挑花”的代表性传承人。她7岁开始学艺,可制作挑花品种20余个,花色近百个。自2006年“黄梅挑花”进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以来,石九梅放下农具,重拾这一“压箱底”的手工绝活。
这些年,石九梅不但收集和挖掘了一批濒临失传的挑花花色和品种,还收了30余名徒弟,包括她的女儿和儿媳。2013年,儿子陈晓鸿放弃在深圳的高薪工作,回乡投资百万元创办了黄梅石九梅挑花有限公司,使这项传统手工艺踏上产业化之路。
“真没想到,我这压箱底的‘宝贝’,如今还能漂洋过海卖到台湾、香港、俄罗斯。”已参加三届深圳文博会的石九梅对此深有感慨。
同石九梅一样,苗族刺绣技艺传承人陈国桃也创办了重庆酉阳子月苗族文化传播公司,把讲述一个个苗族故事的苗绣搬到手提包、旅行箱、衣服等物品上,产品远销英国、意大利、新加坡等多个国家。“这种方式既能增加就业岗位,传承和传播我国非遗文化,还能带给我数十万元的年收入。”陈国桃说。
除了成立公司,来自湖南永州的非遗——“女书习俗”还通过校企“联姻”,将女书文化搬进校园,利用课余时间向学生传授女书文字,吟唱女书歌谣,讲解当地民风民俗,培养了大量女书人才。
记者从文博会上了解到,通过“非遗+”,黄梅挑花、苗族刺绣、唐三彩烧制技艺、土家族织锦等部分传统工艺项目成功走上了市场化道路,在海内外绽放光芒。
“老人当家”窘境依存
截至目前,国务院已公布4批1372个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项目,其中传统工艺项目共有300余个,认定1986名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
然而,记者调查发现,由于工艺繁琐、市场需求小等多种原因,不少传统手工艺依然是“老人当家”,鲜有年轻面孔。
在文博会上,尽管仿古唐三彩技艺引得围观人群发出阵阵惊叹,但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唐三彩烧制技艺传承人高水旺却有自己的苦恼。
“年轻人都不愿意学,不想干这个了。”高水旺说,现在做唐三彩的手工艺人大多数在四五十岁。
潮绣传承人孙庆先有着同样的烦恼:“徒弟一直在收,但很多做着做着就坚持不下去。”
国家级非遗传人黎伟是黎家狮第五代传人。黎家自清代道光年间开始扎狮头,是佛山唯一五代扎狮头从未间断的家族。然而,令人担忧的是,黎家第六代没人愿意“接棒”,其他前来学艺的年轻人也是寥寥无几。
“扎狮共有1300多个节点,既不赚钱,制作周期又长,是一门需要耐得住寂寞的技术活。”黎伟说,随着科技的进步,传统手工艺逐渐被批量化的机械生产方式所取代,年轻人就更没这份耐心。
在不少老手工艺人看来,“后继无人”是当下大多数非遗项目面临的共同问题。
老手艺需要创新传承
全国政协委员李延声说,我国优秀的传统文化源远流长,其中非遗文化是民族的根和魂。保护非遗文化,是我们提高文化自信最需要解决的问题之一。
当前,我国部分地区在非遗文化保护和传承中,以录制视频、音频、搜集相关照片和文字以及对老艺人进行口述、文字记录等方式开展抢救性保护,旨在为后人保留一份精神遗产。
“假如,未来非遗传人消失,这些文化都只能靠影像资料来呈现,感受会如何?”李延声说,要将保护非遗文化提升到文化自信高度上来认识。
广东非遗促进会会长杜佐祥指出,传统工艺的核心是创造性的手工劳动,具有工业化生产不能替代的特性。“对于非遗传承来说,创新传承是关键。”他说,要将传统的“非遗”与现代人审美和时代精神相结合,使手工类非遗不再远离现代生活;同时,要通过表演、教学、体验等方式让更多人了解手工类非遗,认识其魅力,从而打造品牌;此外,非遗文化还可以走市场化道路,比如与科技、旅游、“互联网+”、金融等结合,形成一个大的产业,吸引更多人来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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