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头是别的地方已经有了关于茶的电视剧,我们这个地域也得有。陆羽有云:“茶之出黔中,生思州、播州、费州、夷州。往往得之,其味极佳……能不写点域内的茶。
两年前的一天,一匹野马悦动在贵州高原上,出发了,三人组成的创作团队追寻着川盐入黔、黔茶出山的足迹。黔茶出山,出去的究竟是些什么茶。从史料中,我们得知了是边茶,也就是砖茶。于是,驼铃叮当,大漠落日,雪山草地便被我们装进了写作提纲。
在桐梓县的松坎,我们有幸见证了已经有一百多年的盐仓。那是公路边的一排长七间的木屋。老屋是瓦房,一色的木板壁,久经风霜的木屋板壁的下面一排,仍然残存着盐渍的痕迹。一位近八十的老妪接待了我们:每天去去来来的闹热得很,湄潭的盐客,三天两头一拨,几十根担子,盐客吃饭有的是他们自身带在身上的米,有的就拿茶叶兑换饭菜。
老人的谈话,应证了湄潭人“下松坎挑盐巴”的说法,老人所说拿茶叶兑换饭菜的事,更让人长了见识。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下綦江,走涪陵,到赤水,访土城,去盐津河,折身去金沙、大方,再去安顺、雷山、镇远、黄平、凤冈、务川,江口、印江、沿河,一年多的时间,一部几十万字四十集的电视连续剧《盐茶春秋》问世。
总纂完《盐茶春秋》最后一页,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推开窗户,头上繁星满天,眼前的县城灯火辉煌,晚风轻轻吹来,想着荧屏上即将出现音乐声中推出的字幕——盐茶春秋的画面,近六十岁的人啦,竟然哼起了《西游记》中的唱词:敢问路站何方……燃起一支烟,心中美滋滋的。劣质香烟的烟雾在夜空中萦绕,突然,人心里升起了一丝不快,总觉得有点什么遗憾。是的,遗憾,剧中涉及了数万斤、数、数百万斤边销茶,我却并没有见过边销茶,你说,你说这是什么事呢?
算是运气吧!在一次朋友聚会中,他们向我问及《盐茶春秋》的去向,我却向他们说起了没有见识过边销茶的遗憾。中间有人告诉我,湄潭就有,而且就在核桃坝。“你怎么连这都没有见过?”朋友的责问里,没有半点怜悯我隐居江河信息的仁爱之心,有的只是指责我的孤陋寡闻和井底之蛙之谈。好在这家伙答应明天抽时间和我一起去核桃坝。
这位马克吐温的弟弟失约了。无奈,我只好单干。好在我来到这里时,会客室里坐着遵义客人、重庆客人。
这就是黑茶呀!好客的赵老总从摆在茶几上的黑糊糊的茶饼上掰下一块放在茶壶里,然后用玻璃壶烧水冲泡,黑茶!名不虚传。人一下的思绪回到了电视剧里少数民族兄弟在毡房里煮奶茶的镜头,那奶茶是有牛粪马尿的香味,而眼前这茶,黑里透红,分明无法将二者联系起来。目光搜索到了桌上的茶饼上,上面布满了一些小黄点,就像大草原地方盛开的花朵一般,而被压缩的茶饼表面,还有茶梗。瞬间,人真有些无法接受,因为我每天接触的是翠片,也就是周林省长题词的“湄江茶”,为这,我还写过一篇文章叫做《把春天请进家门》,“白雪皑皑的的冬天,抓一撮湄江翠片放在玻璃杯里,春天就来到了你的面前……”而眼前,这黑不溜秋的粗茶块块,却被人用来办招待。
茶从泡茶器里倒出来装在一个大玻璃杯里,主人拿起玻璃杯逐一给客人奉茶,有凤凰三点头的做派,有鸡啄米的动着,一连串动着下来,他举起茶杯说道:请!然后他将杯沿放在嘴边,轻轻地啜,慢慢地吮,而其他客人也学着他的样子,十分斯文地呷!是故意做作,还是过分张扬,我说不清,反正我没有动杯。我知道这里面没有*药,但这玩意太黑了。
“喝呀,老师!这是带金花的茶,我们这是手筑黑茶,很卫生的!”主人的话音刚落,我的脸上一阵热。人啦!一旦隐私被人识破,那是很不滋味的。无奈之下,我举起了茶杯,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之意。谁知,就这一举,我中邪了。这邪,彻底颠覆了我对黑茶的偏见,这邪,让我深深的爱上了这黑脸大汉。一杯连着一杯。就在我贪婪地喝着这稀奇玩意的时候,远来的客商们打开了车门,与工人们忙碌起来。
黑茶养颜美容,减肥去腻,在降血脂、降血压、降糖、减肥、预防心血管疾病、抗癌等方面具有显著功效,不是我追求的,作为品茶人,我追求的是它的气味与口感:其香气,淡淡馥郁,优雅醇正,氤氲中扑鼻而来,那香气饱而不艳,实而不刺。那口感,呷一口,滑口生津,滋味十足;其汤色明亮,色度诱人。
认识了人,好处就多了,自家有油动四轮,上核桃坝蹭黑茶喝便成了家常便饭。时间长了,上瘾了,当然将手伸进腰包里的时候也就多了,买茶呀!*三朝,还人一席。我没有茶园生产茶叶回请赵总,买几饼回家总算可以了吧!谁叫我鹦鹉学舌,去中国茶城三百元买了玻璃烧水壶,还去西南茶城买了茶海咧!
打开电脑,摁下开关,随着“啵”的一声,茶壶的水温开始升高,只需要一小会,那玻璃盖就会被沸水冲得“嘟嘟嘟”直响,同样掰一块黑茶放在泡茶器里,静静地等待着黑茶因子奉献出来的口福,好不惬意。我敢断言,如果哪位导演真要拍摄《盐茶春秋》在叫我再次总纂,我桌子上泡的一定是黑茶。
人啦……
稿件来自傅老师(傅治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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