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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工业化时代,青山绿水是否是个梦?

本文经原作者唐驳虎授权转载


环境保护派把工业发展看作洪水猛兽,意欲还地球一片清静和绿色;工业发展派则看重科技进步带给人的福祉,认为环保派大惊小怪。《没想到》:不管是抽离了工业科技的世界,还是忽略环境保护的世界,我们的生活并不会往更好的方向发展。
人类发展VS地球环境的破坏
与很多人的想象恰恰相反,在经济和科技落后的时代,地球的环境并不是真的那么好。就像在1949年的时候,中国的森林覆盖率只有8.6%。在外国人老照片上拍到的那些山岭,常常是一片荒芜。经过几十年的植树造林,特别是近些年的大力生态恢复,中国的森林覆盖率上升到21.63%。
其他国家的情况也类似,像森林资源大国美国,在1630年森林占土地总面积的46%;然而为了发展农业,到1910年,林地比例已经下降到33%。



国内也经历过林地退化的阶段。图为70年代北京郊外的水库,周围植被稀疏
为什么?因为经济和科技落后,人们只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砍伐森林获取更多的耕地去种粮食,生火做饭缺乏燃料也只能毁林劈柴。而且因为生产力有限,无法供应更多的人口需求,灾荒成为常事。
在更遥远的古代,依靠打猎和采集来填饱肚子的人类对于地球就是蝗虫一样的存在。人口增长得越快,对环境的压力也越大。
人类迁徙到哪儿,哪儿的大型动物就灭绝或者濒临灭绝就像史前一万年印第安人的前辈跨过白令海峡登上美洲大陆,美洲的各种奇葩大型动物包括凶猛的剑齿虎就在两三千年内迅速灭绝,那真是一场杀戮和肉食的盛宴。
正是一万年前人类从原始的打猎和采集,发展出传统的农业和游牧满足自己的需求,我们现在才能看到这个物种丰富的世界。不然,我们现在可能已经开始拿着弓箭追老鼠了。
也正是因为经济的发展、科技的进步,今天的人类可以用发达的种植业和畜牧业,通过工业支撑的现代农业生产来供养更多的人口,我们才发展出现在这样多彩的现代文明。


工业革命彻底改变了人类的生活,也带来了空前的环境污染
否则,如果还停留在几百年前,那就是一个平均气温浮动个0.5℃,就有几千万人因为歉收饥荒饿死的世界。那时,人均寿命只有30多岁,大部分人还未活到患癌症的年纪就已死去。
早期的、传统的、粗糙的工业也会制造大量的污染,但只有科技进一步向前发展才会从总体和根本上让人类社会和地球变得越来越好。为了环境而推翻工业文明,我们却也只能回到钻木取火的时代。
更重要的是:现代环保意识也是在大规模的工业发展起来之后才出现的。
现代环境保护意识的兴起
现代环境保护意识,最早脱胎于工业化中期之后的欧美。经历了伦敦烟雾、日本水俣病等一系列巨大的社会污染问题乃至生态灾难,环境保护的绿色运动在西方各发达工业国觉醒和发端。
以1962年出版的《寂静的春天》为先声,1972年在瑞典召开的联合国第一次人类环境会议及《斯德哥尔摩宣言》为标志,现代环境保护观念一跃而起,成为现代社会的重要组成部分。对单纯追逐经济增长的传统发展观,在一定程度上形成制衡。


1972年在瑞典斯德哥尔摩召开的第一届人类环境会议,以书面形式确立了现代环保观念
但对那时的中国来说,环保依然是一个从西方国家舶来的后工业化产物。这一阶段的中国,尽管已经有了许多严重污染的现象,但整个国家总体仍处于工业的初级发展阶段,社会生产力和经济发展水平都很低下。
中国人开始谈论环境保护这几个字时,指的是植树造林搞绿化、爱国卫生扫垃圾,而远远不是如何应对现代工业污染、生态灾难和资源枯竭,如何综合治理、除害兴利、保护生态,如何在发展与环境中取得平衡。


环保概念刚进中国时,大多数人对它的理解停留在不乱扔垃圾的程度
再过十来年,当中国的低价劳动力优势开始显现,才迅速扮演起世界工厂的角色。三十年疾风突进的经济进程,创造了罕见的GDP增速,全面工业化带来的巨大财富重塑了这个国家。
而中国的环境资源也和当年的欧美一样被严重破坏。现代意义上的资源和环境问题从此才在中国真正形成。
虽然获取了欧美的经验教训,我们可以缩短从认知、思过到实践的过程,但是很难跳跃这一错误,这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规律。在我们高喊要兼顾两者时,它们之间的天平总是在倾斜。
环境库兹涅茨曲线先恶化后改善
在20世纪经验的基础上,发展经济学将全球各主要经济体的工业化、现代化进程基本规律总结为环境库兹涅茨曲线环境库兹涅茨曲线
即伴随人均收入的增加,环境污染程度呈现上升趋势,环境恶化程度随经济的增长而加剧。收入总量或者人均收入到达一定程度之后,随着人均收入的进一步提高,环境污染的强度逐渐下降,环境质量逐渐得到改善。
库兹涅茨曲线本是上世纪50年代诺贝尔奖经济学家库兹涅茨用来分析人均收入水平与分配公平程度之间关系的一种假说。
1995年,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经济学家格罗斯曼和克鲁格等提出了环境库兹涅茨曲线(Environmental Kuznets Curve),将其套用到环境质量与经济增长关系的演变分析当中。
大量发达国家的历史发展演进过程,都验证了这条环境质量随着经济的发展先恶化后改善的曲线。
其实,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那句我们口口声声说要避免,但仍旧无法避免的先污染、后治理现象。
源自化工工业的前沿环保技术
到了工业化后期,经济发展、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包括传统产业、科技的进步,使人们对环境的态度从先污染,后治理慢慢转换到了预防性治理。这种预防性治理既体现在环保的生产技术上,也体现在污染治理和环境友好的产品解决方案上。
技术的进步会提高生产率,带来更加清洁的生产流程,改善资源的使用效率,降低单位产出的要素投入,从而削弱生产对自然与环境的影响。
环保由于资金、技术等多方面的优势,从单纯的末端治理进入到清洁生产和过程控制,不仅对污染物进行管理,更对资源和废弃物进行综合利用。
国际先进的化工企业,一直在不断研发新技术新产品,并已经在出行、食品和能源等方面给我们带来了最新的环保措施。
比如用于汽车的高强度轻量化材料,就为未来出行提供了更为绿色环保的选择。
拿车窗玻璃来说,目前大多数汽车所使用的传统无机硅玻璃分量不轻。如果改用轻盈的高分子复合材料玻璃,就可以做到更为轻薄而强韧,比普通车窗玻璃减重40%至50%。这对降低燃料消耗起到积极作用,既节约能源,也有助于减少空气污染。
在农业领域,越来越多人口要过上高品质的生活,需要足够的肉食,已经转为工业化圈养的现代畜牧业,对谷物饲料的需求量很大。
数据告诉我们,人类为了吃到肉,在土地上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不仅需要大量土地种植畜用的小麦和玉米,还需添加大量的大豆粉和鱼粉以保证家禽所需的重要营养氨基酸供应。小麦、玉米、大豆需要大量的耕地,畜禽生产占用了总农业用地的70%,地球陆地面积的30%。而鱼粉则需要大量的海洋捕捞,甚至导致近海的鱼群枯竭。
有机合成的DL-蛋氨酸弥补了大量蛋氨酸的缺口。添加了DL-蛋氨酸的饲料不仅能以小量比例让动物吸收更均衡营养,而且能把氮排放减少到普通高蛋白饲料的一半。更有意义的是,可以大幅度减少像在南美北美等地的土地开采,保护森林资源;更能减少过量捕捞,保护海洋的渔业资源与生态平衡。


在动物饲料中添加精确配比的氨基酸,不但有助于提升产肉效率而且会更加环保
在世界能源供给日益紧张,能源与环境之间的矛盾不断凸显的今天,化工行业也在致力寻求解决之道。


这种乍看起来像是一把意大利面条或油漆刷的物体,实际上是由大量圆柱型耐高温高压的高性能聚合物聚酰亚胺中空纤维构成的高度选择性膜
高分子化工编织的甲烷分离膜,可以服务于生物发酵产业,可将工业废水、农业废弃物、厨余垃圾等进行厌氧发酵,并提纯出符合国家天然气标准的生物甲烷气。可为城市提供天然气能源,或者加压后成为汽车燃料,将棘手的垃圾变成宝贵的清洁能源。
各种神奇的科技汇聚,才会为我们带来一个更美好的地球。
当清洁技术不断开发和取代肮脏技术,并有效地循环利用资源,降低了单位产出的污染排放。这个阶段的环保,会比上个阶段产生更多的经济价值和社会价值。
中国何时会抵达库尔涅茨曲线拐点?


面对黑黝黝的河流,面对红扑扑的土壤,面对白茫茫的空气,当前的环境污染,让很多人丧失了对短期环境质量恢复的信心。
进而,很多人失望的认为,美好的环境,比LV的包包,比玛莎拉蒂的跑车都更为奢侈。
面对当下的生态环境保护问题,社会各界有焦虑的情绪自然无可厚非。但很多环境经济、清洁能源的相关研究都证明,2016年的中国已经走到了环境库兹涅茨曲线的拐点。
研究者分别统计了不同的指标,结果表明:中国经济增长与能源消费、资源消费、污染排放的关系曲线,都在向顶部趋近。部分指标甚至已经开始进入下降通道。特别在经济发达地区,已经产生了一些污染程度下降的趋势。
从社会意识上来说,越来越多的人已经开始要求环境质量,减少污染,并开始向各方施加压力,强调环境治理已经是民意诉求。
政府也意识到环境压力和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性,增强技术、环境等多方面的综合管理。
从公共管理、公众参与到法制问题,中国的经济已经开始从一味追求经济增长向经济增长和环境可持续发展转型,只是还需要时间。
绿色的曙光就在前方
环境库兹涅茨曲线从理论上反映了经济发展的自然进程从清洁的农业经济到污染严重的工业经济,再到较为清洁的现代经济。
我们这一代人,是中华这个文明古国进入工业文明后的第一代人,我们尚未看到良性的工业生态环境循环模式。但不必悲观的认为这不存在。
就像当今发达的工业大国德国,先进的工业4.0和秀美的莱茵河相得益彰。因为那是一个对环保有深刻理解的成熟现代社会,完全可以实现经济和环境的协调发展,而科技发展是其中的重要一环。


如今的莱茵河区域一景,工业与生态和谐共生
发展不仅意味着收入提高,更重要的是使人过上健康而有尊严的生活。从自然状态下秀美但是贫穷的旧青山绿水,到发达后工业化时代富裕与环境相得益彰的新青山绿水。这道曲折的曲线,愿中国早日走完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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